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入口處是雨夜——如果在冬夜,一個旅人——
硬幣般忽然掉進一具巨大而混亂的公用電話機,
一座因四處進行的捷運工程而使原有的線路全然癱瘓的藍色的城市。
一枚冰冷而孤單的硬幣,受困在未成形的捷運系統的鋼架與鋼架間,
企圖穿過冷雨,撥出自己的聲音。
淹沒他的是一塊塊喊著危險、勿近、車輛改道的箭頭與告示。
攜手共渡黑暗期。他和他的鄉愁,在冬夜,置身在一座迷宮似的城市,
一個除了孤寂之外無一物能自由通行的秘密的捷運系統。
在企圖撥出自己而不能的電話機裡,
他發現自己像一枚硬幣,
被冰冷的雨融化成孤寂,自退幣口流出……
--陳黎‧捷運系統
結果我們都是寂寞的人,在彼此身上找尋著慰藉。
因為寂寞,所以感覺著相聚的體溫,進而戀戀不捨。
以為溫過後的酒可以取代城市裡逐漸散失的溫度,
多餘的嘮叨也不是讓城市迴光返照的偏方。
可是很多時候,眼睛常常失去了對焦,
鼻子也失去了知覺,耳朵更是沒了確認方位的能力。
就站在尖峰時間十字路口,左轉右轉前進停留都失去了決策的精明。
一點點舊時場景、一絲絲年幼香味、一首繚繞的歌曲,就把自己拉到岔路去了。
而回程中,又總是被另一種淡淡的懷舊拉到另一邊去了。
總是太寂寞,太戀棧著溫柔,所以棲息在無名氏的臂彎。奪取那一絲,太遙遠的夢。
就像圍牆上的貓,在圍牆上隨意嘶吼、無限制的狂奔,追那一夜的月光。
可是寂寞久了,還是得回頭。
沿著長久迷失的路途,僅依靠著模糊的回憶,在不允許復返的黑路尋回路途。
終,還是在那裡佇留著。
漆黑如墨的雙眼,看穿眼底的寂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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